皮蛋七

不知名走外链爱好者丨ao3:pidanseven

【彬诚】莫问 02

重头戏,狗血预警!狗血预警!狗血预警!别骂我,没结果。

还有一章完结,→01 


02 正文:↓


在追访彬的过去的这些日子里,我越发感觉到迷惑。

我并不了解他。我不知道他为了什么,想要什么,而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去问他。

而找到他是一个难题。

彬出逃这件事对我影响很大。我是说各个方面的影响,老白调查时对我留一手,我自己在讯问顾帆时又动手惹事,一时间闹得人仰马翻。

 

我精神上很亢奋,肉体却日渐萎靡起来。

三餐无定时便草草解决,能吃上热饭时又毫无胃口。有一天我起床刷牙时,猛然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到:颧骨高凸,形容枯槁。我拉起上衣一看,腰那瘦得骨头都凸出来了,小肚子倒还微微鼓着,引以为傲的六块腹肌成一块了。

最近不知是换季还是怎的,胃口并不好,吃不下东西不说,有时早上起来闻见牙膏的味道都会忍不住想吐。

但我并不在意这些,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彬。我像是个PTSD患者,经历那次一次背叛后,便再也无法走出。午夜梦回时我总被转身离去的彬困扰,又或者是他站在阳台往下看我,而我就站在楼下抬头看他的场景,谁也无法动弹,永远的死局。

 

追查到依晨是陈娟女儿时,我立马赶去北院,但已经晚了。

逃亡后第一次见他,没想到是这种场景:我被威胁着开车带他们逃离,然后彬用枪指着我,让我把自个儿铐在树上。

 

我神情疲惫,沮丧不已。

不是失望,也不是恐惧。只是迷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,明明两个月以前,一切都还按部就班,风平浪静。我那时最大的烦恼,不过就是和彬之间该如何走下去。

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?

也许他能给我答案。

 

“……为什么?”我喃喃开口。

彬正在擦枪,没理我。我脾气上来,冲着他就说:“你就不能告诉我么?”

他终于正眼看我,“看在过往一场,别再管我的事。”

 

过往一场……

我还盼未来,不曾想已走到尽头。

 

他打量我,似是皱眉。我听见他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息,“你别管这事儿,让别人来吧。杀我,抓我,都没有关系。”他将枪上膛,隔着手套拿在手上。

“为我不值得。”枪口抵在我脸上,“你最近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?”

 

该死,他真是该死。既要害我,又要护我。

我恨恨地说:“你听好了,除非我死,否则你永远都会被我找到。”生怕不够伤他,我又补了句:“想要我听话?可以,你现在就射杀我。”

他诧异地看我,神色委屈。

我痛快极了。

 

这并不是一场我想要的会面,只是两个人毫无意义的互相伤害。

 

将我用作拖延后,彬带着依晨再度消失在夜色中。

 

我挣脱手铐后没有立刻离开,而是沿着小月河的河岸信步行走。

很明显,彬想要的是陈娟,是陈娟的女儿。不管他怎么看待我们之间,都已经无关紧要了。在复仇面前,我是最先可以抛开的那个。

 

就像我无法从彬身上走出一样,彬在陈娟死亡时也随之死去了。他追求死亡,复仇只是他找的杀人理由,照顾依晨不过是因为她是陈娟的女儿,但这依然无法给予他活下去的欲望。

我知道拯救想死的人难如上天摘月,但那个人不可以是彬。

 

赶来的袁适让我稍稍有些意外,他愿意背着领导给我提供帮助更是意外。

说到在中德大厦替我开一间房监视梁枭,我眼皮就开始打起架来。又赶紧交待了别的事,就紧紧衣服在车上睡了过去,没有注意到袁适若有所思的目光。

 

***

 

监视的这几天过得跟度假似的。

技术上来说,我的确是被内部协查的人士,不过就按老白布下的这些人数,估计他也对我和袁适展开的调查活动睁只眼闭只眼。

期间雪晶来过一次,因为袁适正好被绊住,就托她过来。

 

我正把她带来的东西收好,忽然听到她开口问:“为什么你一定要去抓韩哥?”

我下意识张口,却发现无从回答。

为什么?

“我不想他再杀人。”

“不一定非要你去。”

“我最熟知他。”

她黯然地低下头,不再问了。“不是因为这个。”

离开房间时她说:“你说的不是实话,我以为,至少你会对我说实话。”

我被留在房间里怎么也想不明白。

 

隔天袁适过来,告诉我明天梁枭下午一点的飞机返回美国。

彬一定会在这之前出现。

 

“你不回去?”我问正在我旁边吃盒饭的袁适。

“能近距离目击,我可不会错过。”

不知道是前阵没休息好的反弹还是怎么的,这两天我的精力急速下降,经常坐着坐着就睡着了,晚饭自然也是袁适带来的。

我扒了两口饭就放下,袁适边吃边问我:“这可不是一般的外卖,你不吃了?”

我摇头,“我睡会,等下起来换你。”

他叫住我,“你最近感觉怎么样?”

“困惑,烦躁。”

“没问你这个。”他意识到自己的问法不对,“你身体怎么样?”

“没怎么样,能跑能跳。”我随口道,随即一想他可能担心我近来的状态无法在彬面前保护他,又说:“彬不会对我下杀手,况且外围布控好歹能帮点忙,不用担心。”

他仍眉头紧锁。“我观察到最近你消瘦很多,又体力不济总是犯困,食欲也不好。”

“你没事儿观察我干嘛?!”

“正常人都能看出来你有问题了好吗!”他白我一眼,“我劝你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。”

“再说吧。”

 

***

 

彬总是让人出乎意料。

又或者并不难想到,毕竟他仍是我相处八年的那个人,他作出的那些选择,不过是由于自身根深蒂固的性格。

 

我和袁适闯进房间的时候正遇着两人,梁枭已死。在KO掉袁适后,那人得了彬要求没对我下杀手,但仍把我伤得不轻。

只是之后的三人混战,再次应了那句话:恩怨是非都是他们的事,于我从来无关。

 

晕过去之前我在想,袁适催我去医院的时候我推脱,这回倒是不得不进了。

 

***

 

昏迷了不知道多久,醒来时竟迷糊好一会才找回意识。但让我意外的是,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,整个走廊异常安静。

这是到哪儿了?

我心下觉得奇怪,挣扎着按了铃,终于来个医生。

 

我等着他给我说病情,他却只问了我几个问题,确认我脱离危险后就准备离开。

很奇怪。

我赶紧叫住他:“我想知道我伤得怎么样?什么时候能恢复?”

“你的家人呢?你的,伴侣呢?”

我心一沉,这么严重?不过,他说什么伴侣?

“我没有伴侣,这事儿没必要通知我家人。”

他听了只说:“待会你领导来了,你们再谈吧。”

 

我只好等着。

 

好在没等多久,老白来了。他穿着制服,竟是匆匆赶来的样子。

不安在心底蔓延,他刚坐下,我就问:“我昏迷了多久,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?”

“你伤得不轻,昏迷快一天了。你最好躺在床上不要动,脑震荡的后遗症还没过去。”

“人抓着了么?”

老白摇头。

“我怎么会在这里?医生不肯告诉我伤情,非得让你来跟我说。”

他不接话。

“既然我醒了,把我转到普通病房去吧。”

 

“赵儿,情况我会跟你说明,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问我,我尽全力替你解决。”

我愣住,到底发生了什么?

我的五官,手脚都在,除了浑身疼得要死,真没觉得哪里不对。难道我毁容了,还是……?

 

“你,你……”他开个头,然后又停住,把手中拿的材料递给我。

我一看那些医疗检查单就头疼,“我又看不懂,叫个医生来……”

他打断我,“我觉得这个事儿还是通过我,或者你自己得知比较好。”

 

我匆匆看过检查项目及结果,又翻到最后医生写的诊断报告。

 

晴天霹雳。

 

“这他妈耍我呢?!”我激动地坐起来,牵扯到全身的伤处,没一秒钟就龇牙咧嘴地倒回去。

“这怎么可能!不可能!”我吼着,“白局,你他妈被人糊弄了吧!别想着来糊弄我!”

 

这时老白身上的疲态才仿佛是从灵魂内部散发出似的,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。

“赵儿,你,”他长出一口气,“有孩子了。”

 

我仿佛被人当头敲了一棍,立马把手上那堆破烂儿砸到他脸上。“给我闭嘴!”

我愤怒地把手头上能够到的所有东西全都扔了出去,又想蹦下床去照着老白脸上来一拳。可我太高估自己了,顶多直起身了30度,就被肋骨处传来的剧痛打回去了。

 

老白弯腰,从地上捡起一张B超单,默默注视上面的图像。

“怀孕,妊娠。我也没想过这些词会用在你身上,负责你的医生姓郑,在他最开始发现不对时就告诉了我。我保证,直到最后结果确定,知道这件事的就我和他,还有你。”

 

我完全听不进去他说些什么了,我根本不在乎。

怎么可能?

我他妈是个男人啊。

和彬搞在一起,并不是说我就会怀孕啊。

这他妈是在做梦吗?!

 

“我是不是还没醒过来……”我闭上眼睛,试图睡去,或者说真正醒来。

 

“你的伤对你和,孩子,都影响很大。”他似乎也不知道怎么叙述,颠三倒四。“你先好好养伤,之后的事我们再决定。”

“别说话!”我吼道,“你在骗我!”

恶狠狠睁开眼睛,“别他妈骗我了!”我看向打满补丁的身前,艰难抬起被固定好的手,“这儿怎么可能有孩子!”

伤手锤在腹部,被老白急忙挡住,轻飘飘的一点劲都使不出来,反而把我自己疼得要死。

“别再胡闹了!”老白猛地吼一声。

我崩溃地看着他。

老白叹气,拉着我的手坐到床边。“赵儿啊,我知道这很难理解。你要相信,在你昏迷的时候,我一个人更加难以接受。”

“你有它的时候状态不好,这接二连三的……现在又受伤,昨儿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候我就差没晕倒了。”

他又叹气。“现在没了它,你也没了。等你养好伤,我们再看看该怎么处置。”

 

处置……

我就听见这个了,心思一转。“你是说,有办法……?”

“我们系统里,有一个部门,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其存在。”

我愣愣地看着他。“他们负责处理很不可思议的事儿,也管着很多非凡的人。我觉得他们会有办法。”

就像抓住救命稻草,我反复确认:“真的?能处理掉它?”

老白点头。见我稍微平静些,又跟我说:“这边是专人病房,保密性很好,你现在这情况也别叫队里的人过来了,我给你安排两个警员,别处抽调的。你放心,只要你愿意,这事儿绝不会漏出去。”

我茫然接受,随即拒绝:“别安排人!有医生就够了!我自己可以。”

“这个没商量。”老白态度坚决,“你现在不安全,这是为你考虑。”

眼下我实在无力多去反抗,只得暂且答应下来。

 

安抚完我后,老白又匆匆走了,看来似乎事情越发混乱。

门带上后,我听到门口传来轻微的鞋跟碰撞声,绝不是老白,应该是他安排过来站岗的警员。

 

 

千头万绪,不知从何理起。

直到独处时,我才反应过来一个很严重的问题。

老白并没有问我孩子的父亲是谁——总不可能是我一个人搞出来的吧。

既然他不问,并且顺理成章地给了我处置方案,那么说明他心中已有推断,并且相信这是我会作出的决定——我确实不想留下它。

 

所以为什么?

我是某种怪物吗?如果当初是我上彬,那现在怀孕的会不会是他?如果真是这样,眼下的局面搞不好不会那么棘手。

然后我想象了下那个场面,顿时打消这个念头。不能怪我,我现在看见男人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能生孩子的那种。

那堆检查单和诊断报告我没细看,也不想再去理会。似乎医生也不是特别明白,但这并不妨碍老白解决这事儿的方法:看住我。

 

本来在这之前我就是等待接受调查的停职人员,被这事儿一打岔,说是保护,其实是看管。不过也就是看在我肚子里那个东西的份儿上,才没给我上铐子。

只是一想到凭借它得到那么一点点优待,我就恶心想吐。

 

我呆呆看着肚子,还是很难想象那里面竟然有个小东西。

 

我和彬的。

 

***

 

头一星期很艰难。

我伤得不轻,日常需要靠人照顾。据我观察,即使一人过来照看我,另一人也会守在门口,坚决将老白的命令贯彻到底。

 

老白拒绝人来探视我,也拒绝向我透露任何消息。我被彻底隔离在这个病房里。

只是我也折腾不出什么。每天我无法起身,只得躺在床上,成日胡思乱想。结果某天医生过来看检查结果,嘱咐我好好休息,否则……

他倒是也知道我现在不乐意听到关于它的消息。

 

到了第二周我能够坐起来,便开始在旁人帮助下积极恢复了。

老白估计怕我闲不住,主动让袁适来看我一次。

 

袁适和我难兄难弟,不过他比我好点儿。虽然老白明显交待过他,但依然我问什么答什么。

 

所有人都毫无踪影。

 

“他会逃往柬越,”我说,“时天,黄锋,所有人都会帮他。”

“我会帮你。”他说。

我一怔。

“你会去找他。”袁适淡淡地说,“哪怕你伤成这个狗样,哪怕你缺胳膊断腿,你都会去找他。只会是你,不会是别人。”你们生来注定纠缠,只要相见就互殴到剩最后一口气,下一次又循环重复,不会停止没有终结。

他抢了我的话,我无话可说,只好沉默。

 

“他不会杀我。”我只得这么说。

“那我还有一个问题,他的动机是什么?”

“他想死。”我平静地说,这个答案我已经能够接受了。

“他从未放弃过死亡。什么东西能够代替死亡?另一个死亡。”我说,“所以他永远不会停止杀人。”

除非他死。——这是他想要的。

 

他不会杀我,我也不会杀他。我们就像楼上楼下对望的尴尬局面,永远无法更近一步,也无法后退。

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要怎么做,不止是对彬,也是对我自己。他态度明确地背我而去,我无法放任他寻死。

我要阻止他。

只是要该怎么拯救一个寻死之人?

希望我能尽快想出来。

 

“最后一个问题。”袁适看着我说,“为什么你一定要去抓韩彬?”他立即更正,“找他,抓他,杀他,随便你选个说法,你只是想见到他。”

“你不是已经知道结论了吗?”

“我知道你必然会去找他,但是不知道原因。你有没有想过,这个问题你能回答上来吗?”

“我要见到他,让他不要杀人。”

“这不是非你不可的原因。”

我哑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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